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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第三十一幕《主人與下屬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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堂上靜抱胸靠在窗前,沈思許久,心裡盤旋著最近奉劍奇怪的行為,總在覺得他避開自己,疏離自己。叫他侍候沐浴,他就說練劍弄傷了手,不方便。叫他給自己看看傷成如何,卻也不肯讓人看。他很少違抗自己的命令,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他變成這樣呢?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。

而他昨天早上更說因為公事要去外國一趟,剛剛回來有要出去。叫他讓下屬代替去,他卻說要自己跟進比較好。

但是,他習慣離開嗎?堂上靜覺得自己不習慣奉劍離開自己,他的存在是如此自然而然的。

想起有點時間看不見他,就感覺怪怪的。

心很煩,亂成一團。

亂糟糟的,想理清,也理不清。

她感覺自己好像一牽連到奉劍的事情就不能冷靜下來。

上次那位收藏師的事也一樣,她差點就失去那個人。

如果真的失去他,她會怎麼樣?她也不知道,一想到,就感覺胸口重重的。

門外傳來敲門聲,隨後應聲進來就是那位讓人傷腦筋的家夥。

擡頭望向去,那家夥依舊筆直地站著。

「主人,你今天不下去早餐,屬下已經叫等一下管家把早餐送過來。」平淡恭敬的語氣,明明和平常一樣,卻總是有點生疏的感覺。

堂上靜慢慢瞇起眼睛,望向他,緩緩地走過去,想伸手向摸上他的臉,怎料還沒有碰上,對方就連忙後退一步。

她輕輕地皺起眉頭,輕嘆一聲,低聲說:「難道我想碰你一下都不行嗎?奉劍。」

聲音夾著不滿以及少許憤怒。

「主人……屬下」鳴奉劍一下子頓住了,站在原地,他不知道怎樣回答主人這句話。他只是不想像上次那樣冒犯主人,所以要盡量避免碰觸主人。如果再和主人這麼親近的相處,他很難保證自己能保持理性。

儘管主人沒有半句抱怨,或者說什麼,可是他不能利用主人的善良無知。主人在感情的事情一竅不通,怎麼可以佔她便宜?他饒恕不了自己,可是也控制不了自己,他要冷靜,他要反省,告訴自己只是一名侍衛,對主人的愛慕要永遠深藏在心中。

望著他一副有口難言的模樣,堂上靜瞬間感到很生氣。心想著家夥半句解釋也沒有。

「你昨天說要去外國一趟,我允許。」堂上靜別開視線,收回在半空中的手,冷冷地說。隨後轉身,背對著鳴奉劍。

心想既然他想暫時離開一下,就讓他離開。

聞言,鳴奉劍望著那寂寥的背影,有什麼想說,卻說不出口。

「你退下吧。」輕輕地傳來一句,鳴奉劍猶豫了一下,應聲退下。

多年以來,兩人首度第一次彼此冷淡相向。

大學裡面,堂上時譽今天收到一封信,是聖誕的邀請卡。上面是堂上靜叫他聖誕放假回去家裡開派對,順便可以叫他的同學一起參加。

好友李書龍伸長脖子,偷看堂上時譽手中的信,一看完就大聲地叫道:「時譽是不是真得?又可以看見那位掛名的帥氣母親啊?」

「應該是吧?」堂上時譽無奈一笑,一時間還沒有心裡準備,而且信中還說要介紹另一位媽媽給他認識?到底什麼叫做另一位媽媽啊?

而且似乎家裡多了幾個人,那些好像都是堂上靜的人。

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更堂上靜相逢,甚至要讓他叫她一聲媽媽也很難叫出口。

要知道,以前他小的時候看起來,叫她媽媽好沒有什麼問題。可是,現在對方看起來也沒有比自己大多少,叫姐姐也有一聲勉強,何況是媽媽?

唉唉……看來今次的聖誕節真的讓人頭疼。

聚星娛樂公司,許聽雨拿著幾張邀請卡站在走廊上面,苦惱不已。堂上大人叫他熟人一起開聖誕派對,可是,他在公司沒有什麼熟人啊?要怎麼邀請人呢?說起來,堂上大人回來後,他也沒有好好地跟她說上一句話。

她身邊不是有鳴侍衛保護著,就是有冰顏。要不,就是月華小姐。明明就在眼前,卻感覺十分遙遠。

就像毒藥,明明知道不可以靠得太近,可是卻不又自主地靠過去。

想著想著,深深呼了一口了。

突然,他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,是李毅。他微微一笑,心想有辦法了。

隨後,就走過去了。

儘管不是十分熟悉,可是好歹也是前輩,就邀請他吧。

花園裡,百花盛放。一抹白色的身影躲在花叢旁邊,偷望著那抹黑色的身影。

冰顏最近發現堂上靜臉上雖然在笑,可是,心卻沒有在笑。

看著她的背影,總覺得有點寂寞的感覺。

他想走過去,說點什麼安慰的語言,卻不知如何開口。

堂上靜早就知道冰顏在身後躲著,瞄到他笨笨的模樣,讓人想抓弄他。

「冰顏……」突然一把低沈的中性聲音響起,用從來沒有說出口的稱呼來稱呼自己,冰顏有點吃驚,同時也感覺到一絲喜悅,可是,下一刻心臟卻感到強烈的疼痛,像被什麼狠狠地捆住似的,像針一樣地紮著。

他痛苦地彎腰蹲下,額頭流下次冷汗,咬著唇,不讓自己發出聲音。

見狀,堂上靜也微微吃驚。

「小白,抱歉,我忘記不可以就叫你全名。你沒有事吧?」她連忙跑上跟前,關切地詢問道,只見冰顏似乎不想她擔心而輕輕搖搖頭。

許久,等他呼吸暢順後。

堂上靜凝視著他,有點出神地問道:「跟隨著我很幸苦吧?」這個問題似乎在詢問,似乎又在自言自語。冰顏不知她為何問起這樣的問題,只靜靜的聽著,黑色的眼睛望著她。

「告訴我,我是不是一個很難侍候的人?」堂上靜拉起他被在肩膀的白色長髮,手指纏著,略有所思地問道。

冰顏頓了一下,搖了搖頭,臉感覺有點熱。

突然,堂上靜意識到兩人都蹲在地上,模樣有點搞笑。

「小白變回老虎的模樣。」她突然命令道,讓對方楞了一下。他環顧四周,見沒有人在附近,就快速地變身,瞬間一頭白色的大老虎就站在眼前。

「坐下。」堂上靜微笑,拍拍地上,示意道。

這個時候,冰顏感覺自己好像被人當成小狗一樣的感覺,可是,既然對方是契約者,就算了。

他依言盤坐了下來,堂上靜勾起嘴角的弧度,輕輕把頭靠在冰顏的身上,閉上眼睛,休息著。

白色的毛,暖洋洋的陽光,讓人昏昏欲睡。

「冰顏,你是因為什麼原因而跟隨著我?」堂上靜沒有打開眼睛,口音有點懶洋洋地問道。

可是,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回答。

她輕輕地打開一條細縫。怎料一打開眼睛,就看見人形的冰顏湊過來,兩人的臉都靠得很近,很近,連呼吸聲,也聽的見。

冰顏的手環抱著她的腰部,一眼都不眨的凝視著,眼睛裡面有著一種感情包含著,儘管堂上靜不知道那是什麼,可是,卻忘記了反應過來。

「小白?」堂上靜呼喚著他,帶著疑問的語氣。

冰顏沒有回答,只是慢慢地把唇靠過來,輕輕在臉頰上印上,然後拉開距離,眼睛直視著她。

冰涼的感覺殘留在臉上,伸手摸上被親的臉,堂上靜難以形容那種感覺。

「我是因為這個原因。」似乎鼓起了很大的語氣,冰顏小聲地說道。雖然此時,他表面上看起來只有少許緊張,可是內心卻緊張不已。心像打鼓一樣地叫著,害怕對方的種種反應。她到底會如何看待自己?心裡千迴百折。

猛地,堂上靜眼神一沈,直直地盯著他。

「小白,你這個什麼意思?」儘管她遲鈍,可是這一個深情的吻,她多少也感覺到什麼。可是,她不願望那方面去想,因為會毀掉一切,毀掉以前努力建立的關系。

冰顏牽起她的手,想在手指上送上一吻,試圖把自己的感情再進一步傳遞給對方知道。可是,堂上靜卻用力的抽開自己的手。

那一刻,她腦海想起侍奉的身影,想起奉劍的吻,她接受不了其他人吻自己的手。她沒有去想清楚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心情,現在這一刻,她只是想離開現場。

她站了起來,冷冷地說:「我不可能回應你這種感情。」果斷又冷靜地回答,讓人心不禁一沈。說完,頭也不回地離去。

冰顏雖然也有想過她會拒絕自己,可是,望著那離去的背影,還是感到難以形容的失望。

「靜,我很喜歡你。」小聲,像自言自語的告白,最終沒有說得及給心儀的人知道。

多少次開不了口的告白,就在這個時候開口了,卻無比的苦澀。

人就是這樣子,明明知道沒有可能,還是會期待著。

花叢裡面的花朵還是鮮豔的開著,沒有什麼不同。

不同的只是有人心裡的花雕謝了。

堂上靜跑回自己的房間,躺在心裡一片混亂,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部下會對自己產生這種感情。她不能和任何人結合,她是禁忌的魔女,註定永生永世都是孤單一個人。

她不可以給任何相伴一生的承諾,因為和她在一起沒有所謂的家庭,她不可以生育,因為魔女的骨肉註定是災星下凡,世界會有災難。所以,就算她真的喜歡上哪一個人,她也沒有辦法與心儀的人成為真正的夫妻。只能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。

世界上有那個人能接受帕拉圖式的戀愛呢?

就算有,短時間也許可以,長久之後一定會改變的。

沒有什麼東西能敵得過時間的考驗。

杭州的西湖上,水光瀲瀲,楊柳風隨飄揚,游人泛舟湖上,無比寫意。

鳴奉劍站在拱橋上面,欣賞著湖光山色。

他沒有去國外,只是道另一處散心。

他想了很多事情,卻還是沒有半點答案。

無論他還是人類,或者現在只是靈魂,他依然不知道感情是什麼。似乎只要活著,就有苦惱。人生沒有簡簡單單的方程式。

突然感覺有人來自己的衣角,鳴奉劍低頭一看,原來是一位淚水汪汪的小女孩,她哭道:「媽媽……」

鳴奉劍彎腰,掏出自己的手帕,擦幹小女孩的淚水。

「我帶你去……」望著那雙充滿淚水的眼睛,他試圖安慰。怎料,話沒有說完,就感到一陣渾噩,整個人四肢無力,昏倒在地上。

小女孩嘻嘻的笑著,拉下□□,露出一張美麗的小臉。

她玩弄著自己棕色的波浪長髮,笑道:「沒有人可以敵得過我土色巖巖的邪眼的……靜姐姐,我就要看看,你給自己最忠心的部下出賣會露出怎樣的表情?」

風撩起棕色的波浪長髮,水倒映著美麗的身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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